待张哲瀚将来龙去脉说完，余翔已经坐在一旁，嘴里叼了根草莓棒棒糖吃得啧啧响。

张哲瀚一脚踹了过去，“说话。”

“说啥？”余翔拽着棒棒糖那根白色塑料管，“简而言之就是咱们这剧忽然多得了一千万，代价是金主爸爸塞了自个儿老公进来演男二，然后你就不得不找个更帅的来演男一，还有什么补充的吗？”

“……没了，不是，你什么意思？”张哲瀚瞅着余翔吹胡子瞪眼，“怎么就成老公了？凭什么？”

“就凭做饭的不是金主而是金主老公。”

“搞基还有这个讲究？”张哲瀚睁大了眼睛。

“应该吧……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？”余翔眼看着张哲瀚一巴掌就要扇过来，身体立刻往回躲，“这不是重点……重点是你打算怎么办？真决定让这个龚俊来演男主啊？”

“先聊聊看吧。”张哲瀚摊坐在沙发上，“找他演有什么不好吗？”

“也不是不好……就是你这个戏现在忽然找这么帅的演员，到时候万一能上，你这好端端的演技派变成了偶像派，是不是有点儿可惜了你的本子？”

“只要有观众买单，谈什么可惜不可惜的？还没开拍呢，等这剧能上再说吧。”

张哲瀚说罢站起身来，边上楼边讲：“你帮我约一下龚俊，喊他来工作室面谈，尽快啊，咱下个月就得开机了。”

“你今天又通宵啊？”余翔斜倚着楼梯扶手朝着楼道喊了一声，就见张哲瀚对着他摆了摆手，便习以为常地回头，去收拾一片狼藉的桌面。

余翔打小便和张哲瀚认识，一路小学初中高中的走来，旁观其人用三个词概括，善良、聪明、好强。生的一副好皮囊，看起来跟朵娇花似的，偏偏有副过分执拗的、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。

说不上是不是好事。

张哲瀚做演员这十年，他便在一旁跟着做助理跑前跑后了十年，哪怕后面他宣布不再演戏而是转去幕后开工作室做导演，工作量大幅度增加，工资却大幅度缩水，余翔也想都不想地跟了过来。

没别的，只是因为他是张哲瀚。

余翔收拾完桌面，又替张哲瀚给家里的小绿植浇了浇水，见奄奄一息的枝叶丝毫没有抬头的意思，这才叹了口气，放下水壶又去给张哲瀚养的狗添水，然后便熟练地拿了一旁柜子里的狗绳给狗戴上，提着垃圾袋牵着它出门遛弯儿。

狗是小狗，黑不溜秋的一只斗牛，名叫路飞，路飞就是那个动画片海贼王里的路飞，他和张哲瀚都爱看，所以当初给狗起名的时候想也不想地便用了这名字，也不管真正的路飞知道自己变成了一条狗究竟会怎么想。

待第二天张哲瀚被门铃、手机铃和狗叫三重奏吵醒的时候，客厅墙上的挂钟才指向上午十点半。

张哲瀚摸到床头边的手机，看了眼来电提醒，见是余翔，整张脸立刻皱成了一颗核桃。